“你多大了?”
“十…十五。”
“可惜了。”刑部侍郎抬笔在判决书上写下四个字——秋后问斩。
——
初秋九月,阿时衣着粗褐短衫,瑟瑟发抖地跪在刑部大堂。天不透明,他就出来排队,给王爷买他要的梨花酥,可遇见几个地痞无赖,非要抢他的东西,他不愿意给,挣扎着将人推倒,谁知那人状告他伤人,将他扭送到了刑部大堂。
他是奴籍,满十五岁,伤了人,按律是要以命相抵的。
怀里的梨花酥已经在挣扎中碎成渣,他趴在地上,瞳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,“大人,您饶了我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他昨天刚满十五岁,还没有求得父王的原谅,他不想死,“您饶了我吧……”
侍郎见过太多痛哭流涕、不愿死的囚徒,丝毫不为所动,示意人把他拖下去。
“大人……”
他凄声哭嚎,狱卒却依然上手,反剪住他的双臂,押着他往刑部死牢去。
衣物被粗;:暴的撕 开,油纸包裹的梨花酥掉落一地,被狱卒嫌弃的踩踏,有人见他几分姿色,将他双手用粗粝的麻绳绑住,按着他的后颈,迫他趴在冷硬的墙上,毫无人性地凌 ru。
他们啃噬他的皮肤,鞭子毫无章法地抽,像是对待一个畜生。
他在他们眼里已然是一个死囚。玩够了,才将带着前一个囚徒鲜血的衣服被套在他身上,用重二十斤的死铐锁住他的手脚,推进狭窄黑暗的牢狱,等待秋后问斩。
“不要……”
阿时蜷缩在地上,疼得不住地呻吟,他好想他的父亲,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,赐予他生命,却因为他害死哥哥而贬他为奴,赐予无尽的苦痛。
“爹爹,救救阿时,阿时…知…知道错了……”
他声音微弱,淹没在黑暗腥臭的地牢里。
华贵尊崇的王府书房,老管家下了几次决心,才低声跟瑞王说:“爷~,子…子时少爷被抓进刑部了,您看要不要让人……”
“为何被抓?”瑞王轻抿了一口茶水,翻看着小儿子的作业。
“好…好像是意外伤…伤了人。”
“那他是活该!”瑞王好不怜惜,皱眉斥道:“一个贱奴,称呼什么少爷,刑部抓了,你便留意莫污了我王府名声!”
管家被训得不敢再多言,心里一阵悲戚。
秋天来得很快,子时哭求了近一个月,也没有人替他给王府带信。他买梨花酥没及时回去复命,爹爹会生气得啊——
“出来!”
那天是晴,艳阳高照,万里无云,他被人从牢里拽出来,与其他犯人排成一排,用锁链绑到一起。他前面那位是位五十岁的老乞丐,目光呆滞。后面的那位是个软汉,哭得脚站也站不住,只能靠狱卒拖着。
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的一生会就此结束,带着满身脏污和洗不白的罪孽。可他真的被推上了断头台。
他小时候长在锦绣堆里,父王将他捧在手心,说天底下最疼阿时,他的玩伴都是皇子和公主,那些官员们见了他都要主动行礼。
他曾生得那么尊贵,却零落成断头台上猪一样的死奴。
刽子手抬起了刀,前面的乞丐疯笑着说,“下辈子投个好胎,下辈子要当王爷……”
阿时脑袋被按在砧板上,闭眸时一滴清泪滑落,愿再也不要有下辈子了。
“午时已到,斩!”
“啊——”
围观的人发出尖叫,眨眼间,台上数十人断头而亡,身首异处。
他们都是没有家的奴隶,会由刑部用草席裹了,扔向乱葬岗。
年迈的老管家推着板车来寻他家公子,眼尾满是浊泪。“阿时啊~”
薄棺收敛了十五岁的少年,管家佝偻着身子推着板车,在出城时遇见了瑞王的马车。
“你…家人去世了?”
管家噗通跪地,伏在地上涕泪横流,“王爷呀,是阿时啊……”
王爷脚下一软从马车上跌落,怔然道:“他不是…伤人……”
“奴隶伤人是要抵命的呀!”
“王爷啊,阿时…他可怜啊……”
————
不明白这些古早为啥那么受欢迎,我本来是想写个长文。
我们阿时,天选之子,出身王族,却因为意外不懂事害死亲哥,被老爹憎恶。
他虽然年纪小,但特别能挨罚,鞭子八十起,棍子五十起,淋雨发烧,中毒吐血,还能照常伺候王爷爹作妖。
他一腔赤诚,青春美丽少年感让每个人都为之心动,
他武功高强,十五岁但能打过五十岁的人,
他受虐体质,渣爹无论如何无情,他依然满心濡慕。
他有些病得不轻。
他爹,英明神武,武功高强,智慧无比,
多年圣贤书白读,动不动迁怒无辜幼子,啥事不干,就惩罚儿子有创意,烙铁、针刑、喂毒……
还觉得这是儿子应得的。
直到儿子死了,他才开始后悔,那也是爹的小宝贝啊。
就这,就这,爹还能有重生的机会?
下辈子希望他当可怜儿子。